我坐了一会儿,然后打开电脑,调出下个月去日内瓦开会的行程。
世界卫生组织想让我去分享“战乱地区医疗体系建设”的经验。
我准备了一个很实的课件,全是数据和案例,没有一句空话。
就像父亲常说的:“医生靠手艺说话,不是靠故事。”
京市某部委会议室。
沈恪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末座,听着长篇报告。
他面前的茶杯已经凉了,水面浮着细小的尘埃。
五年前那封自我检讨,让他失去了晋升副部长的机会,被调回部里担任闲职。
当年那些关于他和林婉秋的传言,就像白衬衫上的污渍,洗不干净了。
会议结束,人群散去。
沈恪收拾文件时,听见前面两位司长的闲聊:“听说南苏丹那个医疗中心搞得不错,国际上评价很高。”
“是啊,负责人是个京市女医生,叫宋……宋青吧?真给我们长脸。”
“可惜了,当年要是留在我们这……”
声音渐远。
沈恪站在原地,手里的文件袋边缘被捏出深深的折痕。
他后来知道,那笔匿名捐赠被无国界医生组织婉拒了。
他们的原则是不接受匿名大额捐款,以防资金来源问题。
但对方还是通过第三方基金会,以“指定用途”的方式,完成了部分捐赠。
他也知道,林婉秋的下场。
她不服调查结果,四处上访。
最后因诽谤执法人员被拘留,释放后精神状况恶化,现在在老家由亲戚看护,需要定期服药。
这些消息,都是辗转听来的。
他再也没见过她,就像他再也见不到宋青一样。
走出部委大楼时,北京的初雪正纷纷扬扬落下。
沈恪没有打伞,雪花落在肩上,很快融化成深色的水渍。
手机响了,是母亲:“小恪,下周你爸忌日,回来吗?”
“回。”他简短地说。
“那……你个人问题……”
“妈,”他打断,“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