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远眼中露出讥讽：“要钱是吧？早点说不就好了，何必演这么多戏。”

他看也没看，直接在文件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等手术成功，你要多少钱我都会立刻打给你。”

沈棠梨什么也没说，收好文件就转身进了病房。

顾辞远不知道，她让他签的是离婚协议书。

既然顾辞远那么想和姜若若在一起，那这一次，她来成全他们。

关上病房门，沈棠梨拨通了姜若若的电话。

很快姜若若柔弱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喂，姐姐……”

沈棠梨没有耐心陪她虚伪地演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根本没得肝衰竭，你想做的不过是把我彻底从沈家，从顾辞远身边赶走。”

电话那头姜若若呼吸滞了瞬。

再开口时，她的语气阴冷了几分：“所以呢？”

“就算你把真相说出去，爸爸和顾辞远也不会相信你的。”

“我知道。”沈棠梨背靠着冰冷的医院墙，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毫无波澜。

“我不是来揭穿你的，你不是想和顾辞远在一起吗？我已经让他签了离婚协议，但他还不知道，只要你愿意放弃我的捐赠，我就签字让协议生效。”

电话那头的姜若若有些诧异，沉默许久后才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信不信由你。”

沈棠梨不愿与她过多纠缠，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她转头望向窗外萧瑟的枯枝，不由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秋天。

那年她八岁，母亲因病去世。

父亲连悲伤的时间都没留给她，第二天就把姜若若母女接回了家。

姜若若只比她小了三个月。

她才知道，父亲在和母亲的十八年婚姻里的每一天都在出轨。

姜若若母女来了之后，沈棠梨过得还不如家里的佣人。

而这一切，顾辞远明明都知道。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背叛了自己，和她父亲一样。

一个小时后，沈棠梨收到了姜若若的短信。

【记得你的承诺，说到做到。】

沈棠梨刚看完，病房的门突然被“咣当”一声踹开。

顾辞远阴沉着脸走进来：“沈棠梨，你明知道若若有哮喘对花粉过敏，还故意找人给她送花，你怎么那么恶毒！”

沈棠梨愣住，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又是姜若若的栽赃。

从小到大，这样的栽赃数不胜数。

“失忆”前的顾辞远从来没信过，“失忆”后的他再没信过沈棠梨。

“我没给她送过花。”

顾辞远冷嗤出声：“伯父都告诉我了，从小你就不喜欢若若，她有什么你都要抢走，现在你想把她害死，成为家里唯一的孩子是不是？”

沈棠梨抬眼看向他，那眼中的情绪让顾辞远心惊。

“顾辞远，我小时候是怎么过的，你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