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意发起了高烧。
半梦半醒的煎熬中,熟悉的声音钻入耳中。
“这次是第七次了。”
裴时屹漫不经心,“当初星眠给你下了九次药,被你撞破,折辱了九次。”
“理所应当,也让她经历九次,就算抵消了。”
温书意的心脏骤然紧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九次?原来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一场精心计算的报复?
她极力控制住呼吸,维持着昏迷的假象。
“裴哥,还是你疼我。”
宋星眠的声音娇媚,带着得逞后的满足,“可我只要一想到她曾经是名正言顺的裴太太,心里就堵得慌。”
“为什么不干脆离婚算了?”
裴时屹轻笑一声,“三年了,养只宠物也养出点感情了。我恋旧,况且她现在这样子,离了我能去哪里?”
“等你气消了,一切都回归正轨。以后你住南边的主别墅,让她住北边那小楼,眼不见为净。”
温书意死死咬住嘴唇,铁锈味弥漫开来,她强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宠物?恋旧?原来她三年的婚姻,全心全意的依赖,在他眼里不过是饲养宠物的习惯?
她的痛苦和屈辱,只是他用来平息新欢怒火的工具?
“回归正轨?”
宋星眠的语气带着不甘和试探,“可她今天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离婚吗?”
“裴哥,不如就顺了她的意......”
“离婚?”
裴时屹冷嗤一声,打断了她,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得意,“你忘了?我和她根本就没离成。”
“法律上,我和你现在才是夫妻。至于她......”
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嘲弄,“我和她办的那场婚礼,人尽皆知,她顶着裴太太的名头,实则被人唾骂,享受了三年虚名,如今也该还回来了。”
“这样,还不算公平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温书意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没离婚?
他和宋星眠早就领证了?
那场她珍视无比的婚礼,原来从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她不仅被剥夺了爱情、名誉、健康,甚至连那唯一能证明她存在过的婚姻关系,都是假的?
她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身体早就被那些药搞坏了,”
裴时屹的声音继续传来,“将来你生了孩子,那就是我的长子嫡孙,自然继承裴家一切。”
“星眠,目光放长远些,别计较一时得失。”
宋星眠似乎被说服了,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算计:“裴哥说的是。”
“只是......温家那边,毕竟是她娘家,虽然断了关系,难保......”
“这正是关键。”
裴时屹的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阴冷,“她对我死心塌地,温家那边,为了让我‘善待’她,这些年明里暗里在项目中让了多少利?公司吃了不少好处。”
“她温家那么大的家业,将来......”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等你生了孩子,我们运作一番,来个偷梁换柱,让我们的孩子,继承裴、温两大豪门的家产,岂不完美?”
恶毒的计划刺穿了温书意最后的心防。
他们不仅要榨***最后的价值,还要图谋她家族的家产。
甚至连继承人,都要被他们偷换。
宋星眠听后,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得意和狠毒:“裴哥深谋远虑。我知道怎么做了,以后我会‘收着点’,哄哄她。”
“反正她这些年药吃得多了,脑子也不清醒了,身体也垮了,翻不出什么浪花。”
“她性子是倔,”
裴时屹接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不过她最看重感情,心软。只要我稍后做戏哄哄她,给她点虚无缥缈的希望,她就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贴上来。”
“易如反掌,你配合好我,别穿帮就行。”
“嗯,都听裴哥的......”
话音渐消,取而代之的是衣物摩挲的细微声响。
两人肆无忌惮的亲吻声,暧昧又刺耳。
温书意躺在那里,高烧带来的燥热被心底涌出的寒意彻底压过。
她死死咬着牙关,舌尖尝到了更浓郁的血腥味。
但这肉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她心中万分之一。
原来,从始至终,她活在一个精心编织的骗局里。
爱情是假的,婚姻是假的,关怀是假的,连她所以为的“病情”和“救赎”,都是摧毁她的工具。
她失去了舞蹈,失去了名誉,失去了健康,被家人误解抛弃。
最后,连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尊严,都被他们算计殆尽。
裴时屹,宋星眠......
求死吗?不。
她不能死。
她要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活得长久,活得清醒。
小说《流水落花春不再》 5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