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府？大人忘了吗？段府全家被贬，已迁至岭南。”

身边的近侍拉住了她，忙道。

文羽茉脚步一顿，眉头皱起，她背手而立，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段家跟她记忆中并无不同，思及此，她再度开口：“那段家独子段南煜……”

“段小姐与刘家小姐成婚，如今是刘家的女婿。”

侍卫这样解释。

文羽茉眉头却皱得更深了：“他并未和离吗？”

“大人！这话可不得乱说。”

侍卫眼底满是震惊，他不明白怎么就一夜时间，他家大人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发了疯似的去贺府找贺公子，如今还要惦记上那已为人夫的段公子了！

从前的大人每回暗地回京，就算再想见贺公子，都只能克制趁着夜色在贺家墙头站一晚上，也不敢出面。

可今日，大人不仅去闯了贺府，似乎还跟贺公子闹了极大的不愉快。

简直跟之前的大人判若两人。

当然，这些话侍卫也只敢在心底想想。

文羽茉却是脸色沉沉，转身回了房。

她的眉头未曾舒展开来。

此刻的现状让文羽茉感到无比陌生，无所适从，她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一切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可所有人都告诉她，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他们告诉她，十年前是她自己去坚持退婚，也是她自己毅然决然要离开京城。

甚至后来听说段南煜也有意与她定亲，可却被她一口回绝，之后十年更是从来未跟段南煜有任何接触。0

这跟她原本的人生截然不同。

文羽茉陷入了沉思。

可忽然，她却有些记不起来，自己是为何会喜欢段南煜，又为何要冷落贺宁泽了。

隐约只记得一开始，她分明是想着要与贺宁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变故发生在段家被贬时。

段南煜乃是她的恩师之子，被贬岭南时，恩师郑重嘱咐她，希望她能在京中好好照顾她的独子。

即便那时段南煜已与人成婚，恩师依旧不放心。

而后来，恩师的担忧竟也成了真。

段家被贬后，刘家直接将段南煜赶了出来，他无依无靠，只能来寻她。

可无名无分他不能入她府中，文羽茉便义无反顾让他做了她的男宠。

那时她本想着的也是收留段南煜，没想与他多接触。

只是段南煜说他想要在府中立足就需要她留在他院中过夜，所以渐渐地，她留在侧院的时间变多了，而两人也从一开始的恩师谈到了后来的风花雪月。

段南煜是很有才情的，这点毋庸置疑。

话题多了，渐渐她的心似乎也就动了。

再后来，她便将段南煜当做了真正的男宠，留宿的日子也愈发长。

长到，她几乎都忘了一开始对贺宁泽的种种承诺。

思及此。

文羽茉脸色隐晦几分，随即却重新皱起了眉头。

不过……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就算她再如何对段南煜好，她也从未想过要跟贺宁泽和离，更没想过要休夫。

贺宁泽是名好妻子，她对他的能力和身为正妻的身份从未质疑。

而男人三妻四妾更是正常，女人就不行吗？

她只有一名男宠罢了，他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就算她有意抬段南煜做平夫，可也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

平夫只是说得好听，实际上还是做小，仍旧要听贺宁泽这位正夫的。

她不明白，贺宁泽到底有什么值得因此要闹和离。

天色愈发暗了下来。

文羽茉独自一人躺在空荡的榻上，眸色轻眯，泛起危险的意味。

贺宁泽，你一日是我夫，便要永远是我夫。

……

隔日，贺府。

贺宁泽一大早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

他拧着眉头开门。

迎面就撞见婢女焦急跑过来禀告——

“不好了！公子！文大人带着嫁妆来求婚，夫人气得要赶人，现在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

小说《旧年如梦人不复》 第13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