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他现在哪有心思看什么产品册他只想回家,看看这个时代的父母,然后找个借口开溜,离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他敷衍地瞥了一眼册子上印着各种布料的样品,大多是蓝、黑、灰,还有一些印着大红大绿***的图案,充满了浓郁的时代特色在2024年的江程看来,这些东西简直土得掉渣他实在是提不起精神,为了尽快结束这场研讨会,他有气无力地随手在册子上一指。...
“哐当……哐当……哐当……”老式绿皮火车特有的、富有节奏的撞击声,像是直接敲在脑仁上,震得江程头痛欲裂。
他猛地睁开眼,视线里一片模糊,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混杂了汗味、烟草味和廉价泡面味的浑浊空气。
这是哪儿?他不是应该在自己租的公寓里,一边看着新出的沙雕剧,一边吃着外卖小龙虾吗?怎么……“同志,麻烦让一下,我倒点开水。
”一个粗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江程下意识地侧了侧身,一个穿着的确良白衬衫、胳膊上戴着红袖章的中年男人,举着一个巨大的搪瓷茶缸,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挤了过去。
搪瓷茶缸……的确良……同志?江程的大脑宕机了。
紧接着,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剧烈的头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他抱着脑袋,蜷缩在坚硬的绿色座椅上,消化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他。
...
聚光灯火辣辣地打在脸上,江程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
台下,数百双眼睛看着他,那眼神里混杂着期盼、审视和一丝丝的怀疑,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下,浸湿了衣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坦白自己是个水货?不行。
那样不仅会身败名裂,更会连累家人,让他们成为整个县城的笑柄。
在这个注重荣誉和脸面的时代,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装晕倒?太假了。
刚才还被厂长握着手生龙活虎,现在就倒,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逃跑?更不可能,门口估计都有人守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台下的寂静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一些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钻进江程的耳朵。
前排的李厂长眉头紧锁,眼神里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
王副市长。
...
掌声经久不息,几乎要将礼堂的屋顶掀翻。
江程站在一片狂热的声浪中,整个人都是麻的。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做报告,而是在开个人演唱会,台下全都是他的狂热粉丝。
这剧本不对啊!就在他发懵的时候,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冲上了***台。
是厂长老李。
这位年过半百的汉子,此刻激动得满脸通红,眼眶里竟然闪烁着晶亮的泪花。
他一个箭步冲到江程面前,双手紧紧地握住江程的手,用力摇晃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
“江专家!江神人啊!”“噗——”江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神人?这称呼是不是太夸张了点?“您……您刚才那一番话,简直是……简直是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李厂长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们这些搞了一辈子生产的老顽固,眼睛就只盯着车间里那几台破机器,脑子里全是产量、指标!从来没想过,我们还能搞‘用。
...
王副市长和李厂长对视的那一眼,在江程看来,简直就是“懂的都懂”的最高境界。
他俩的微笑里,饱含着对“高人”德行的赞许,对“大才”孝心的钦佩,以及对自己能领悟到这一层深意的沾沾自喜。
江程的心在滴血。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就是单纯的社畜综合征犯了,想找个地方躺着,不想再面对你们这群人形脑补机器了!然而,他的辩解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王副市长已经热情地揽住了他的肩膀。
“走!江顾问,我亲自送你回去!让你早点见到父母,是我们应尽的责任!”这话说的,大义凛然,仿佛送江程回家是一项光荣而艰巨的政治任务。
李厂长在一旁用力点头,补充道:“对对对!江顾问你放心,厂里的事情,我们一定按照您指明的‘新潮、时尚、年轻人喜欢’这个大方向,抓紧落实!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江程张了张嘴,最后只吐。
...
江程听到“美学流变”这四个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大哥,你认真的吗?我就是想看看这破碗底下有没有“大明成化年制”啊!这跟美学流变有个毛线的关系?他看着老科长那求知若渴、闪闪发光的眼神,知道自己要是说“我就是随便看看”,对方肯定不信。
说不定还会自行脑补出“江顾问淡泊名利,不愿显露自己的深厚学养”之类的剧情。
心好累。
他僵硬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缓缓吐出几个字。
“艺术,源于生活。
”说完,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太装了!这话说出去,连他自己都不信。
然而,对面的老科长听完,却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整个人都呆住了。
“艺术……源于生活……”他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眼镜后面的双眼,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懂了!我彻底懂了!”老科长激动地一拍大腿,声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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