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鸣笛声尖锐刺耳,许织焰躺在担架上,意识模糊。
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袖,顺着指尖滴落在地。医护人员快速给她做了简单包扎,正要推她上车的时候。
“等一下。”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江衍迟站在救护车旁,神色淡漠:“绾宜头晕得厉害,让她先上车。”
医护人员愣了下:“可这位小姐的伤势更严重,失血量很大……”
“她可以等下一辆。”江衍迟打断道,语气不容置疑。
许织焰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江衍迟扶着苏绾宜上了救护车,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车门关上,救护车呼啸而去。
她躺在原地,任由冷风吹过伤口,疼得麻木。
第二辆救护车姗姗来迟。
等许织焰被送到医院时,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嘴唇因失血而泛青。
医生掀开她被血浸透的衣袖,眉头紧锁:“伤口这么深,怎么拖到现在才来?再晚点可能会失血性休克的!”
许织焰只是沉默不语。
刚包扎完,她透过半开的病房门,看到走廊对面的VIP病房里,江衍迟正坐在苏绾宜床边,动作轻柔地喂她喝水。
他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是许织焰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收回视线,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刚躺下没多久,手机响起。
是江衍迟。
“织焰,来一下绾宜的病房。”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语气隐隐有些焦急。
许织焰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过去,推开门,看到苏绾宜虚弱地靠在床头,而江衍迟站在一旁。
“绾宜贫血,你们血型一样。”江衍迟直截了当,“你来献血。”
许织焰怔住。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臂,又抬头看向江衍迟:“……我刚被砍伤,流了那么多血,你明明看到了。”
“织焰,你别这么小气嘛。”苏绾宜娇声打断,“我是为你好。你不是整天打工赚钱吗?献血我给你钱,比你兼职快多了。”
许织焰没理她,固执地盯着江衍迟:“你明明看到——”
江衍迟垂下眼睛,避开她的视线:“绾宜身体弱,你只是失了点血,没事的。”
许织焰的心彻底冷了。
江珩迟不知道的是。
三天前,她刚为了凑那一千万卖过血。
今天又失血过多。
如果再抽血,她可能会死。
但她没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江衍迟别过去的脸,轻声说:“好。”
护士将针头刺入她的静脉时,许织焰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暗红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入血袋,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头晕目眩中,她听到苏绾宜娇滴滴的声音:“这才多少?她是不是装的啊?就是不想给我献血……”
“继续抽。”江衍迟的声音冰冷。
许织焰想说什么,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病房里空无一人。
床头放着一沓钞票,粗略估计有几万块——是她的“卖血钱”。
许织焰扯了扯嘴角,想笑,但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疲惫感让她连牵动肌肉的力气都没有。
她摸出手机,看到江衍迟发来的消息:【我有事先走了,醒了就回家休息几天。】
简短的一句话,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她平静地关掉屏幕,心里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死寂。
回到出租屋时,许织焰愣在了门口。
她的行李被胡乱堆在楼道里,房东站在一旁,表情尴尬。
“许小姐,这房子被人买下来了,你不能再住了。”
“谁会买这种破房子?"许织焰声音沙哑。
房东眼神闪烁:“这我不能说,您也别为难我了……”
许织焰明白了。
是苏绾宜。
她弯腰捡起散落的衣物,肩膀的伤口因动作撕裂,鲜血渗出了绷带。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她拖着行李,找了家便宜的酒店暂住。
刚进门,手机就响了。
“许织焰,”江衍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你哪来的钱住酒店?”
许织焰看着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平静道:“我被赶出来了,没地方住。”
“谁会做这种事!”江衍迟语气骤冷,“你是不是拿到钱就不想用在我身上了?”
许织焰握紧手机,没有说话。
“快点筹钱,”江衍迟冷声道,“等我赎身出来,才能做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