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怀里那个小小的、脆弱的生命,我妈临死前的不甘和痛苦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可我能怎么办?
我妈已经死了,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女儿。
我闭上眼,眼泪无声地从脸颊两边滑落。
“好,我不报警。”
我艰难的开口。
裴烬松了口气,他脸上的冷沫瞬间融化,变回了我熟悉的那个温柔丈夫。
他把女儿轻轻放回我身边,重新插好输液管,按响了呼叫铃。
护士冲进来时,看到一地狼藉,满脸惊愕。
裴烬面带歉意解释道:“我太太刚醒,情绪有点激动,不小心碰掉了东西。”
两天后,我被迫出院,回到了我和裴烬的家。
婆婆和大姑姐已经在等着了,她们脸上没有半点悲伤,反而像是等着迎接功臣。
裴烬的妹妹,裴月,那个害死我妈的凶手,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草莓,一边玩手机。
她看到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裴烬的律师很快就到了,带来一份文件。
一份关于我妈“意外坠楼”的声明,需要我亲笔签字,放弃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瑶瑶,签了吧。”
裴烬把笔塞进我手里。
“为了孩子。”
我看着那份声明,握着笔的手抖得厉害。
婆婆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磨蹭什么?不就是签个字吗?我们小月都被吓病了,你还想怎么样?”
裴月闻言,夸张地咳嗽了两声,柔弱地靠在婆婆肩上。
“妈,都怪我,我不该跟伯母开那种玩笑。”
“嫂子,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没看她,只是死死盯着裴烬。
他的眼里没有愧疚,只有急切。
我终于明白,从他砸碎我手机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一切,就已经死了
我闭上眼,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的。”
我签下了那份将我妈的死定性为“意外坠楼”的和解协议。
裴烬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当晚,裴月就在社交平台上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她和裴烬在海边度假,笑得灿烂又刺眼。
配文是:“风雨过后,总会天晴。谢谢哥哥的陪伴。”
我妈的尸骨未寒,他们却在庆祝“风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