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宫女小声催促：“嬷嬷快些，时辰到了，楚姑娘还得赶紧喝了避……”
话未说完，嬷嬷厉声喝止：“多嘴！”
楚清澜手一抖，药碗“哐当”落地！
“避子汤？”她声音发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一直喝的……都是避子汤？”
嬷嬷面露难色：“这是殿下的意思。”
楚清澜只觉得心口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原来这三年来，他从未想过要她怀上子嗣，而她竟傻傻地以为，那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补药。
她自嘲地笑了笑，端起新煎的药碗一饮而尽，药苦得发涩，却比不上心头万分之一的苦。
“清澜，来。”
刚回院子，楚母就唤她过去，满脸喜色：“边关的沈将军托人来说亲了！”
她拉着楚清澜的手：“你是庶女，比不得大小姐。沈将军虽然远在边关，但长相俊朗，人品贵重，这已经是为娘能为你寻到的最好亲事了。”
楚清澜抬头，这才发现楚母鬓边不知何时生出了白发。
她心头一酸。
这些年她一直等着萧彻给个名分，推了多少亲事，害得楚母愁白了头。
“好。”她轻声道，“我嫁。”
楚母欣喜若狂：“好好好！你想通就好！”
她生怕楚清澜反悔，立刻起身：“娘这就去联系媒人，正好你姐姐半月后嫁入东宫，咱们就定在同一天，双喜临门！”
楚清澜垂眸应声，起身送楚母出府门，回来时，恰巧看到东宫的人抬着一箱箱聘礼进来。
“太子殿下对大小姐可真上心啊！”
“听说这些蜀锦是殿下特意从江南运来的，就为了给大小姐做嫁衣！”
“殿下说了，大小姐值得最好的！”
一字一句，如刀子般扎在楚清澜心上。
她转身想回小院，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人。
楚栀语尖叫一声，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没长眼睛吗？把我新鞋子都踩脏了！这可是殿下刚送来的蜀锦鞋！”
楚清澜连忙道歉：“姐姐恕罪，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有什么用？”楚栀语趾高气昂，“一个卑贱的庶女，当真和你那妾室娘一样上不得台面！”
楚清澜种种委屈涌上心头，第一次呛了回去：“姐姐慎言！你可以骂我，但不能辱我娘亲！”
四周突然一片寂静。
楚栀语竟没有再次发难，反而表情变得古怪，楚清澜顺着她的视线回头，
只见萧彻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眸光冰冷。
他像看陌生人一样扫了她一眼，径直走向楚栀语，执起她微凉的双手，轻轻呵气暖着：“这么冷的天，站在风口做什么？”
楚栀语见萧彻并未因她方才的跋扈动怒，心中大定，立刻娇声道：“殿下，方才清澜踩了我的新鞋，我不过教训她两句，她竟敢顶嘴，可把我气坏了。”
她说着，还委屈地跺了跺脚。
“既如此，还与她多说什么。”萧彻语气淡漠，终于瞥了楚清澜一眼，“以下犯上，口无遮拦，跪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