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教室的同学都窃窃私语起来。
而甘黎背脊冷热交替，慌得摆手否认：“老师，这纸条不是我写的！”
老师板着脸敲了敲讲台：“甘黎，你虽然是奥运冠军，但进了学校就不要搞特殊。”
“别因为有冠军的光环，就去影响别人的学习。”
甘黎百口莫辩，最后也只能道歉：“对不起老师……”
老师这才让她坐下，继续上课。
甘黎看向卫寻晏。
从始至终，他的背脊都挺得笔直，即使身处事件中心，却仍以事不关己的态度疏离在外。
她蜷着指间，心绪翻涌。
直到放学，同学们都陆续离开，只有卫寻晏还和往常以后坐在座位上刷题。
甘黎见最后一个人走了，才鼓起勇气上前向他解释。
“卫寻晏，那张纸条不是我……”
话没说完，卫寻晏‘噌’地站起身，眼中是不愿纠缠的烦躁：“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甘黎沉默。
良久，她才凄凄开口：“八岁那年，我们在院子里亲手埋下没有救回来的那只小猫时，我们定下的约定，你还记得吗？”
“以后哪怕相隔再远，一旦谁生命即将走到尽头，都要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对方身边。”
甘黎期望卫寻晏能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希望她的最后一程，能和他再有段温情回忆，哪怕只是兄妹。
然而卫寻晏只是冷哼一声。
“为了留在这里求原谅，你真是不择手段，咒自己死的话都说得出。”
“你才十八岁，离死还早着，更何况这一身荣誉，你舍得死吗？”
说完，他拎起书包转头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甘黎红了眼。
可从骨缝中钻出的剧痛，很快淹没了她的悲伤。
她从口袋摸出药，颤着手倒出几颗生生咽下。
穿过窗的夕阳洒在甘黎身上，没有温暖，只有寂寥。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是她？
十八岁，她原本应该继续站在赛场上完成完美的四周跳，享受自己大好的青春。
可现在连站立都变得费力。
以前她胆怯，不敢告诉卫寻晏自己的心意。
但她觉得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消磨他的恨。
即便最后得不到他的爱，总有一天她还能有勇气站在他面前，诉说自己这些年的爱意。
然而，这一切的期望都已经化作泡影。
等到疼痛缓和，甘黎才挪步走出学校。
只是刚出校门，就碰见等候多时的卫父助理。
“甘黎小姐，卫总听说您回来，特地让我接您回去吃个饭。”
闻言，甘黎皱起眉。
想到卫寻晏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便要拒绝，没想到助理又说：“少爷有补习班，很晚才回家，卫总有事跟您说。”
甘黎犹豫片刻，这才上了车。
半小时后，她再次踏入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整整九年时间，说长不长，却已经占了她人生的一半。
甘黎下车进了别墅大门，竟看见卫寻晏正给墙边的向日葵浇水。
目光相撞，她清楚看到少年的脸在瞬间冷下去。
“你来干什么？”
甘黎知道自己被助理骗了，也只能如实说：“是卫叔叔让我来的。”
说话间，她视线看向向日葵下那隆起的小土坑，那为小猫立的小木牌还在。
甘黎眸色微山，心中泛起隐秘的期待。
卫寻晏是不是也在怀念以前，所以才没有破坏这段小小的回忆。
甘黎深吸口气，认真发问：“我……还能做你的妹妹吗？”
卫寻晏冷笑：“甘黎，你真是不知羞耻。”
“别忘了，我妈是被你们母女活生生气死的，你跟你妈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就算你拿了再多荣誉又怎样，如果他们了解你的过往，都只会以你为耻。”
甘黎脸色霎时惨白：“不是的，我……”
她急于上前解释，却被脚下的水管绊倒，整个人扑进了卫寻晏的怀里。
“你们在干什么？”
卫父的声音骤然响起，甘黎红着脸迅速退开。
卫寻晏沉着脸，目露嫌恶地整理自己的衣领。
甘黎局促地喊了声：“卫叔叔。”
卫父来回看了眼两人，眼中闪过丝精光。
“阿黎，以后别再叫叔叔了，和以前一样叫我爸。”
听到这话，甘黎和卫寻晏都愣住了。
而卫父接下的话，更像炸雷震响。
“这次叫甘黎来不仅仅是想一起吃顿饭，还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寻晏，等你大学毕业，就跟阿黎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