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立刻回国,但还是觉得要等席鄢之出来,和他说清楚。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我淋了雨,湿衣服紧紧贴着皮肤。
等席鄢之出来时,我已经冻得脸色苍白,嘴唇都失去血色。
我想和他说话,却被其他从会议室出来的人打断。
“这谁啊?”
我看了一眼席鄢之,见他没回答。
才有点哆嗦着说:“我是席鄢之的老婆。”
众人有些震惊。
“席医生你不是单身吗?”
“你和纪浓姐不是一对吗?”
“对啊,你们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怎么会……”
席鄢之缓缓开口:“我和纪浓已经是过去式了。”
说完,他简单介绍我:“这是岑秋,我和她是五年前结的婚。”
众人恍然大悟,一个个唏嘘不已。
这时,又有人说。
“走吧,去吃饭,开了这么久会,都饿死了。”
我腿有些麻,一时动不了,眼睁睁看着席鄢之和纪浓从我面前走过去。
而我直接被落在了最后。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我拉开丰田埃尔法的车门时,留给我的只有副驾驶的位置。
席鄢之和纪浓坐在最后排,好似在讨论刚刚的会议内容。
我看了两人一眼,坐上了唯一的空位。
驶向饭店的路上,车里的人不约而同用西班牙语聊天。
“我以为纪浓姐和鄢之哥早结婚了,毕竟鄢之哥表白说的那句‘人世百年,我将忠于医学事业,也将忠于你!’,至今在医学院经典咏流传。”
“鄢之哥这么冷淡,大三那年还为纪浓姐揍了个耍流氓的教授,差点被延毕。”
“我还记得当时两个人还一起签了死后遗体捐赠,说是生是死都要一起。”
“……”
我听着这些话,才彻底确定,原来纪浓是席鄢之的前女友……
认识席鄢之以来,我见到的他都是温和疏离的,就像一杯凉白开,永远淡淡的。
我无法想象他对纪浓表白时是什么样子,为纪浓打人时又是什么样子。
我失神地想着,连到餐厅了都没察觉。
席鄢之的朋友来给我开车门时,有些惊讶。
“嫂子,你衣服怎么全是湿的?”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冲后排的席鄢之说。
“鄢之哥,你要不去隔壁商场给嫂子买一件衣服,换完再吃饭吧,要不然她会感冒的。”
直到别人提醒,席鄢之才发现我这个妻子衣服湿了这么久。
他对我说:“你在车上等我,我去给你买衣服。”
车上的人便都下车向餐厅预订好的位置走去。
而我独自在车里等了十五分钟,席鄢之才拿着一个奢华的包装袋回来。
衣服很贵,材质很舒服,但我穿着却一点都不合身。
就好像我和席鄢之的婚姻,从头到尾都不合适。
等我换完下车时,车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手机里,一直都很安静的席鄢之对话框多出了一条未读消息。
【今天是纪浓生日,我先进去了,包间号是a1701。】
结婚五年,这是席鄢之第一次主动给我发消息,也是第一次发这么长的句子。
我独自坐电梯到17楼,找到那个包间。
准备推门,却透过门缝看到席鄢之将一捧铃兰花和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了纪浓。
里面的人起哄。
“鄢之哥,这个季节不是铃兰的花期啊,你怎么买到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纪浓姐喜欢,就算天上的星星海里的月亮,鄢之哥都会找来。”
“就是搞不懂,鄢之哥,你明明还爱着纪浓姐,为什么要娶刚刚那个女人?”
“我们都知道你是因为纪浓姐才来爱丁堡做医学研究的,既然当年纪浓姐和教授出国镀金只是个误会,你们又还爱着对方,不如趁这个机会复合吧。”
“对啊,纪浓姐那个会家暴的前夫都已经被你送去坐牢了,你们之间没有阻碍了。”
通过这些人说的话,我知道了纪浓和席鄢之的过去。
他们在高中时就谈起了恋爱,一直到大学都是别人艳羡的金童玉女。
可直到大学毕业那年,纪浓决定去英国深造,而席鄢之决定在国内读博发展。
观念不和之下,纪浓对席鄢之单方面说了分手。
后来,席鄢之博士生涯结束,其实去英国找过纪浓,却得到她已经嫁给别人的消息。
这段神仙爱情戛然而止。
回国后,席鄢之凭着极高的天赋当上了最年轻的正高。
一年后就遇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