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珩与她是青梅竹马。
两年前,就在他们即将定亲的前夕,边疆传来急报。
谢景珩的父亲谢老元帅被敌人伏击,谢景珩临危受命,率军出征。
池暮言记得,出征前夜,谢景珩翻上池家院墙。
月光下,意气少年衣袂飞扬。
“池暮言,等我回来我就向陛下求娶你。”
谢景珩看着她,明亮坚定的眼眸点缀着细碎星光。
夜风拂过,传来花香。
池暮言压下极速跳动的心脏回他:“我等你。”
她当时真的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可就在半年前,一道圣旨下来,她成为了当朝太子妃。
也是在那一天,池暮言终于明白,什么叫倾世皇权,什么叫无能为力……
“爱妃!”一道声音将池暮言唤回神。
她难得有些慌乱,刚要继续动作,下颌却被太子一把掐住。
池暮言被迫抬头与他对视。
太子眉眼含笑,声音却有些阴恻恻的:“听闻爱妃与谢将军有旧,怎么不为他高兴?”
池暮言心脏一颤,低声道:“臣妾如今心中只有殿下,与谢将军许久未见,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模样,旁人的事又与我何干。”
太子黑沉眸子紧紧盯着她,看得池暮言宽大袖袍下的手不自觉攥紧。
过了不知多久,就在池暮言感觉自己都快窒息时,太子眼中冷凝散去,嘴角勾起。
“既如此,今晚为庆祝谢景珩凯旋的宫宴,爱妃可随本宫一起去瞧瞧。”
池暮言一怔,随即敛出一个笑,温顺应诺:“是,殿下。”
直到看着太子走出门,池暮言一直提起的心脏才落下。
片刻后,又有宫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门。
来人神色恭敬:“太子妃娘娘,这是养身的汤药,太子殿下吩咐您一定要喝完。”
池暮言含笑道:“替本宫多谢太子殿下。”
随即毫不迟疑地端起那碗一饮而尽。
汤药入口,一股苦涩刺鼻的味道直直冲到她心间,经久不散。
那宫人亲眼看着她将空碗放下才满意地离开。
他走后,侍女阿碧便愤愤道:“说的好听,不就是避子汤吗,娘娘您为何还要谢……”
池暮言蹙眉打断:“慎言!”
“阿碧,入宫前我就跟你说过,这东宫不比池府,说错一句话,便是万丈深渊。”
池暮言难得如此严肃,令得阿碧神色有些讷讷。
她小声道:“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只是心疼您。”
池暮言没再说话,只是摊开手,怔怔看着刚才与太子对峙时掐破的掌心。
鲜红血渍微微渗出,那痛意直到此时才后知后觉传来。
池暮言当然要谢。
太子不想她生下孩子,她又何尝想呢!
若不是长姐池安瑶入宫成为贵妃,太子又怎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娶与她五分相似的自己。
人人都赞池家双姝容色双绝,可池暮言却如此痛恨这张脸。
若不是这张脸,她现在本应该跟她的将军成亲。
或许婚后还会随着他去大漠边疆,看长河落日。
只要一想起,她便钻心一般疼。
宫中夜宴的更声响起。
池暮言醒神。
她眼睫微垂从首饰盒中拿出一支钗子。
耳边似乎有少年的清越笑声浮现:“暮言这样好看,一只简简单单的朱钗就难掩风华!”
她抬手将那朱钗***发间。
终于要见到他了!
总归是,要打扮得妥帖体面些才好。
太和殿内,清歌妙舞。
太子与太子妃相携而来。
门口,池暮言轻轻吐出一口气,竭力压下起伏的胸膛。
一旁的太子突然牵住她的手:“爱妃的手怎么这样冰?”
池暮言背脊一僵,扯出一抹笑:“臣妾本就体寒。”
话落,她听见太子意味深长道:“本宫还以为要见故人,爱妃近乡情怯。”
不等她回答,太子带着她踏入殿门。
刚入大殿,池暮言便见前方一个熟悉至极的人影出列跪下。
是谢景珩。
池暮言有些失神。
两年过去,他已经褪去少年的清越,多了几分男人的沉稳。
在她的恍惚中,谢景珩声音一字一句传来。
“臣,想求陛下为臣赐婚!”
小说《池暮言谢景珩》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