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更衣间,江溪柠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滚烫咖啡烫到指尖都浑然未觉,目光却死死锁在沉寂的手机屏幕上,
以往惊鸿惹恼她,最多半小时就会发来求和消息。
可这次都过去大半天了,怎么还不见他有动静?
想到他刚才神色灰败如槁木的模样,江溪柠的心一阵刺疼,烦躁的放下咖啡,手指翻飞:“惊鸿,午饭吃了什么?拍给我看。”
她等了许久不见孟惊鸿回消息,心开始不安,就被陈淮拉住手:“溪柠,我们该上台了。”
她压下心中隐忧,牵住他的手走向舞台:“今天我给你补办婚礼之后,你跟惊鸿的恩怨一笔勾销。”
“知道了。”陈淮温和笑着,眼底尽是得意。
婚礼仪式正式开始,江溪柠与陈淮并肩而行走上舞台,
台下宾客窃窃私语,
“比起保姆的儿子,还是江总跟陈淮更般配,两人门当户对,真是一对佳偶。”
“孟惊鸿也就个子高点,气质清冷点罢了,论身份地位给陈家大少爷提鞋都不配!”
宾客们的议论让江溪柠忍不住皱起眉头,却也有些无奈。
她本无意给陈淮办婚礼。
毕竟她答应过惊鸿,这辈子只嫁他一人。
可惊鸿拿刀捅伤陈淮之后就跑掉了,
陈家人以鑫鑫相挟,母亲以死相逼,她无奈妥协,只为平息风波。
此刻,这份妥协像沉重的枷锁,勒得她喘不过气。
“溪柠,你踩着我的皮鞋了。”
陈淮小声提醒,嗓音带着一丝委屈。
江溪柠回过神调整脚步,目光急切扫向台下的助理,见他举起手机摇摇头。
一股冰冷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江溪柠。
惊鸿生她的气,不肯理她了!
他今天过敏差点丧命,
她却只顾指责,没有一句对他的关心,甚至骗惊鸿,说小黑已经死亡。
懊悔如毒藤缠绕在江溪柠的心上,让她呼吸艰难,只想快点结束仪式,立刻去医院看他。
“江溪柠女士。”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您是否愿意嫁给陈淮为妻,无论顺境逆境....”
江溪柠望着陈淮儒雅温和的脸,
“愿意”两个字生生卡在喉咙,
眼前闪过她跟惊鸿结婚时,
他穿着奢华的白色的燕尾服望着自己,紧张的耳尖通红,
让她的心热血沸腾,语气坚定地说:“我愿意,以后惊鸿是我唯一的,永远的老公!”
全场宾客掌声雷动,惊鸿冲她灿烂笑着却眼尾泛红,嗓音哽咽道:“溪柠,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无论贫穷富有,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唯一的,
永远的,
老公,
这三个词,此刻化作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脏上,传来血肉烧焦的臭味。
巨大的背叛感和不安将她彻底吞噬,
若是让惊鸿知道,她今天跟陈淮.....
江溪柠浑身战栗,回过神猛地松开陈淮的手,不顾一切地转身,大步冲下了舞台。
全场哗然,夹着着一声尖利的惊呼声:“江夫人,你怎么了?”
江溪柠的脚步猛地停住,回眸。
见主宾席上的母亲面色惨白,瘫软在椅子里,
“母亲!”
她心神大乱冲过去,单膝跪地,颤抖着手为她按压胸口:“母亲,你快醒醒!”
江母悠悠醒转,眼里是滔天的失望与愤怒:“溪柠,你是要气死我吗?”
“咱们江家向来言出必行,可你竟然丢下陈淮就要走,你叫我颜面何存?”
江溪柠垂眸,无言以对,
见状,陈淮上前打圆场,嗓音带了丝委屈,“伯母,你别生气,溪柠她可能有点担心惊鸿...我没事的,你别再为难她了,让她去吧。”
“婚礼只是一个形式,我其实也不是太在意,只要我能一辈子陪着溪柠,就心满意足了。”
他的大度懂事,惹得江母越发心疼,怒斥道:“溪柠,你瞧瞧小淮多大度,你再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混账事?”
“你就这么丢下他离开,叫他多难堪?”
江溪柠望着陈淮神色委屈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嗓音干涩沉重,“母亲,我会把婚礼办完的。”
两人重新回到舞台上,婚礼仪式继续,
江溪柠强迫自己看着陈淮深情的双眼,眼前却不断闪过惊鸿死寂的眼神和冷若寒冰的脸,
让她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她这次对惊鸿的惩罚似乎有些过了,得赶紧去哄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