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川右腿被吊灯砸断了,玻璃扎进肉里,小腿处瞬间鲜血淋漓。
他在危急关头救了林母,最后也是林母做主,先送季临川去了医院。
他醒来时,医生已经给他的右腿清创,用一个外固定架暂时固定住了。
身边只有林母正红着眼坐在一旁:“好孩子,你终于醒了,静姝她......”
林母欲言又止,她知道林静姝做得不对,可毕竟是自己女儿,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季临川看出了她的为难,扯出一抹笑容安慰道:“妈,你不用再说了,我们已经离婚,她着急自己心爱的人也无可厚非。”
季临川不是傻子,早就过了心痛的时候,没必要再纠缠着林静姝不放了。
可他越是懂事,林母就越是心疼。
“孩子,委屈你了。”
季临川笑着摇了摇头:“妈,我不委屈,您能同意我们离婚,我已经很开心了。”
和林静姝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阴差阳错,如今能够及时止损,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林母又陪了季临川一会,看他状态不错才终于放下心来,不舍地离开了。
临走前,还特意塞给他一张汇票,让他到了海城也能够安顿下来。
季临川望着林母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在林家这几年,林母始终对她很好,如今要离开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不过也好,离开了,就不用再面对那些令人糟心的人和事。
从窗户看到林母上了车后,季临川拄着拐杖,打算去给自己办理出院手续。
中途路过一间病房门口,他听见里边传出来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裴宴舟的病房里,林静姝和季砚声都在。
“静姝,我就是脑子里突然有些空白了,当时多亏你救了我,可季先生那边要怎么交代啊?”
裴宴舟脸色苍白,仿佛还惊魂未定。
季砚声轻哼一声安慰道:“宴舟叔叔,你不用他,他整日干活身体好着呢,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再说,我妈妈救你也是应该的,如果我在场我也会这么做的,你千万别自责!”
而林静姝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始终没有搭话。
见此,季临川拄着拐杖缓缓离开,心里没有半点波澜,林静姝在想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是不会再想他。
到了住院部前台,他拿出手续单,打算办理出院。
医生见状,赶忙劝说:“季先生,你这情况太严重了,最好是要找个人好好照顾你,怎么能够出院呢?”
季临川沉默了一瞬,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决定。
他回想着方才病房里,他的儿子,他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都在围着另一个男人转。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不觉得新鲜了,只是有些心疼自己罢了。
“办吧,我今晚的车票,有急事必须离开。”
季临川已经决定要去海城了,车票早几天买好了,不能再拖了。
医生拗不过他,只得按照要求办理了手续。
离开医院后,季临川先回了趟家,把事先收拾好的行李带走,又叫了一辆车去了火车站。
上火车前他回头望了一眼,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和林静姝初见的那天。
也是这样一个黄昏,他小心翼翼地走入林家的门。
是她主动开口,告诉他别怕。
可如今,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季临川收回视线,缓缓登上了火车。
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窗外落日余晖洒进来,给他带来了一丝莫名的安稳。
他望着逐渐远离的京城,口中呢喃道:“林静姝,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