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侯府书房传来阵阵瓷器碎裂声。
季晏礼将珍藏的玉器一件件砸在地上,最后抓起那坛女儿红仰头痛饮。
“侯爷……”管家在门外战战兢兢地劝,“您伤还没好全,不能这样喝啊……”
“滚!”
季晏礼摔碎酒坛,碎片划破他的手背,鲜血混着酒液滴落在地。
他摇摇晃晃走到窗前。月色如洗,照在那幅未完成的画像上。
少女时代的薛清宁站在梅树下,笑得眉眼弯弯。
季晏礼伸手抚摸画中人的脸庞,突然将整幅画撕得粉碎。
“为什么……”
他跪坐在满地狼藉中,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为什么你那么爱我,却舍得离开我!”
与此同时,萧府寝室内,薛清宁正对着铜镜卸下钗环。
镜中忽然出现萧长离的身影,他倚在屏风边,手里把玩着那柄匕首。
“今日吓到了?”他语气轻松,眼神却紧盯着她的反应。
薛清宁摇头:“多谢世子相护。”
萧长离忽然走近,指尖挑起她一缕发丝:“你想怎么谢我?”
薛清宁抬眸,在镜中与他四目相对:“那就要看世子想要什么了。”
萧长离低笑一声,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发梢,声音低沉暧昧:“若我说……想要你呢?”
薛清宁指尖一颤,铜镜中映出她瞬间绯红的耳尖。
萧长离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酒香,灼热地喷洒在她颈侧。
“世子醉了。”她强自镇定,伸手去推他。
萧长离却顺势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妆台前。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隆的小腹上,眸色渐深:“我若真醉,就不会等到现在。”
薛清宁心跳如擂,突然感到腹中一阵抽痛,忍不住轻哼出声。
“怎么了?”萧长离立刻松开手,神色紧张。
“孩子……”她捂着肚子,额头渗出细汗。
萧长离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榻:“来人!传府医!”
当夜,薛清宁动了胎气,府医诊脉后说是情绪波动所致,需静养安胎。
萧长离守在床前,亲自喂她喝药。药汁苦涩,她刚皱起眉头,他就变戏法似的掏出一颗蜜饯。
“吃这个。”他指尖轻触她唇瓣,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薛清宁怔住。前世她孕吐难受时,季晏礼连看都不曾来看她一眼。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轻声问。
萧长离收起玩笑神色:“有时候对一个人好,不需要理由。”
薛清宁眼眶发热,急忙低头掩饰。
就在这时,丫鬟匆匆来报:“世子,侯府来人,说季侯爷高烧不退,一直喊着夫人的名字……”萧长离脸色骤冷:“轰出去!”
“等等。”薛清宁叫住丫鬟,“去告诉侯府的人,我与季侯爷早已恩断义绝,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萧长离挑眉看她,忽然笑了:“夫人好狠的心。”
薛清宁垂眸:“怎么,你不喜欢我这样?”
“怎么会,夫人是什么样的,我就喜欢什么样的。”
薛清宁笑了笑:“油嘴滑舌。”
这么会哄人,难怪是人人口中的浪荡子。
只不过近日,却也没瞧见他流连花楼。
难道是……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