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厂长?纺织厂厂长的儿子?
李俊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他爹不过是机械厂的一个副科长,跟厂长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想不明白,我怎么可能搭上这种人物。
他当然想不明白。
上辈子,我在县城后巷撞见过被小混混打得半死、奄奄一息的王磊。
我把身上仅有的一个窝头分了他一半,又花钱把他送去了小诊所。
他醒来时我早已离开,后来听说他一直在找那个在雪地里给了他半个窝头的姑娘。
我给他送去的那封信,只写了六个字——“半个窝头的恩”。
他便来了。
从我家出来后,李俊生堵住了我的路。
他死死瞪着我,压低声音质问:“陈念,你也重生了,对不对!”
我懒得理他。
“你别装了!”他扯出一抹冷笑,“看来你也知道这辈子嫁不进我李家,就故意以退为进,另外找了个男人来气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回头看你一眼?”
“为了恶心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你真是下贱。”
“行,我成全你。等以后你过得不如意,可别哭着求我要你!”
三天后,两家同一天办喜事。
在村口的土路上,我们两家的迎亲队伍迎面撞上。
李家那边几辆自行车,挂着零星的红布条。
而王家这边,一辆崭新的大拖拉机头,扎满了红绸花,后面还跟着一长串的自行车队,气派非凡。
我穿着一身鲜红的“的确良”新衣,坐在拖拉机上。
陈柔跟在李俊生旁边,身上的红衣明显黯淡许多,正怨毒地盯着我。
李俊生的脸瞬间黑透了,他指着我吼道:“陈念!谁让你穿得这么招摇的?”
“你就这么喜欢抢你妹妹的风头吗!还不赶紧给我脱下来!”
一旁的王磊跳下车,走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揽进怀里。
他身材高大,目光锐利地扫向李俊生。
“这位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陈念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穿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顿了顿,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
“更何况,我作为纺织厂新上任的副厂长,给我妻子穿一身最好的红衣,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