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像一只浑身竖满刺的刺猬。
严书韵眸光微冷：“阿烨，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先冷静下。”
说完就拿了手机转身离开。
陆纪州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心脏好像被生生撕裂开般痛不欲生。
如果可以，他希望严书韵能管自己一辈子。
可他没有选择。
他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自己都要死了，还把严书韵拉进自己家这个泥沼里！
他也有私心，不想看见她眼里的可怜。
眼泪一颗颗掉下来，掉进面前的已经凉了的粥里。
陆纪州还是拿起勺子，一点点吃了个干净。
毕竟，这可能是严书韵最后一次请他吃的饭了。
吃完了粥，陆纪州查询了一下银行卡余额——四十二万。
三十万还给严书韵，剩下十二万全给了家里。
就当买个清净，也算报答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分别转账完，陆纪州起身换掉了病号服。
没了钱，他没办法再继续治病。
他也不想治了，怎么样都是要死的，不如死得体面一点。
陆纪州穿着来住院那天的衣服，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时，外面又下起雪。
他顶着雪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本想着收拾点什么就退租离开。
但看了一圈，都没什么重要的。
唯独一块手表——
那是严书韵送他的二十岁礼物。
从她送给他，他就没有戴过，因为不舍得。
此时，陆纪州站在镜子前，将手表小心翼翼戴在了手腕上。
真好看。
陆纪州的视线又被泪水给模糊，但这次是疼的。
他脑袋里的神经像是在跳，狠狠刺痛着，疼得他重重摔在地上，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蜷缩着，用力抱紧自己。
陆纪州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
可就在最疼的时候，他忽然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阿烨？陆纪州！”
这声音太熟悉，陆纪州费力睁开眼，就对上严书韵紧张关心的目光。
她抱着他，语气愤怒：“为什么一声不吭跑了，你不打算治病了？！”
陆纪州意识破碎，却还是摇头：“不……不治了。严书韵，你放开我。”
严书韵却没松手，反而问：“那如果我嫁给你呢？”
“陆纪州，如果我们结婚，你能好好治病吗？”
陆纪州没能回答严书韵。
在她话音落下后，他的头猛烈一疼，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回到了医院。
刚睁开眼，耳边便传来严书韵平淡的声音：“醒了，还疼吗？”
陆纪州下意识摇头，但紧接就想起了她在出租屋里说的话。
严书韵要嫁给自己，她要和他结婚？！
可为什么？
她之前不是拒绝了吗？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过了一瞬，就有了答案。
不是喜欢，而是可怜和同情。
陆纪州慢慢坐起来，嗓子发干：“你……”
严书韵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结婚的事我是认真的，这件事我也已经和家里说过了，他们都很喜欢你，没什么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