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予白醒来时,发现自己手上攥着一把黏糊糊的血刀,他捂着头,只感觉疼得要炸了。
裴珂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抱着双膝,幽暗的美眸冒着寒气。
“醒了?”
她的声音凉冰冰的,冻的人发寒。
韩予白看了眼手上的刀,瞬间一脸震惊,看向裴珂。
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记得裴珂把邓北辰接到家里住了,他们夫妻为此大吵一架。
邓北辰是裴珂的初恋。
他和裴珂结婚三年,两人为了邓北辰,隔三差五吵架已经是家常便饭。
平常,只是吵架而已。
只是今天,为什么会见血?
韩予白头疼,想不出缘故。
裴珂起身,走到韩予白身边。
“你刺了邓北辰三刀,刀刀扎在腿上......”
“他是舞蹈家,是舞团的首席。你知道大腿肌肉受伤,对一个舞蹈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他不能再跳舞了,你要了他的半条命!”
裴珂的声音陡然升高。
韩予白怔住,他完全想不起来这件事了。
他确实瞧不上邓北辰,也厌恶他。但他不是暴力分子,他不会动刀伤人!
“我没有!”
韩予白坚决不承认这件事。
裴珂缓缓走到韩予白的身边。
她纤细白皙的手,拎起地上带血的刀,她把刀攥在手中,目光比刀子还要锋利百倍,
“放心,你现在还是我的丈夫。我报警的话,会对即将上市的公司造成不良影响的。”
“邓北辰善良,他也不忍心让你坐牢。他答应我了,不报警。”
“但他受过的苦,我不能让他白受。”
裴珂横握着刀,猛地在韩予白的手臂上用力一划。
他覆着薄肌的手臂上,瞬间流血如注。
嗯!
闷叫在冲出韩予白喉咙的那一刻,撕裂成无数个分支,脆生生的炸成残片,零零散散的落在空中。
一刀,
两刀,
三刀。
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刀伤,就像裂开嘴角傻笑的小丑似的,韩予白紧咬牙冠。
疼,倒不是很疼。
是碎裂了。
他胸腔里的某样东西,碎了。
“邓北辰是舞蹈家,你毁了她的腿。你是个画画的,那我就毁了你的手吧。”
韩予白合上双目,左手拖着重伤的右手。
他微笑着点头道谢,“珂啊......谢谢你。还记得我是个画画的。可是,我是左撇子啊......”
裴珂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她的手一斜,刀从手上滑落。
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血渍在上面沸腾起来。
韩予白苦笑着,整个身子不自主的痉挛着。
“来,继续吧。”
他摊开左手,任由妻子继续行凶。
“我嫌脏。”
裴珂甩下三个字,就像避开垃圾堆似的,开门走了。
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在走廊上越来越远。
瘫在地上的韩予白,看着血液从身体中一点点的流逝,想起了往事。
打从高中开始,他和裴珂,再加上一个邓北辰,他们三人就是最好的朋友。
只是,三人“各怀鬼胎”。
韩予白喜欢裴珂,但是裴珂心里只有邓北辰。
邓北辰往东,她就跟屁虫似的,跟着他往东。
邓北辰随口一说,想吃网红战斧牛排面包,她抛下女孩子所有的矜持,在大雨中排队四个小时,就为了那一块面包......
裴珂淋雨生病了,邓北辰却在舞蹈室筹备比赛。
是韩予白在医院里忙东忙西,照裴珂顾。等到裴珂醒来后,她第一眼看见的是刚赶到医院五分钟的邓北辰。
她紧紧抱着邓北辰,感动的哭出声。
“谢谢你。北辰,我就知道你心里爱我。”
裴珂钻进他的怀抱中。
“应该的。”
邓北辰不解释,任由裴珂认错人。
从此之后,韩予白和他们断了关系。
毕业后的一年,韩予白父亲投资失败,跳楼自杀。母亲深受打击,也跟着父亲走了。妹妹在第二个月又检查出来肾衰竭。
为了筹集医药费,韩予白厚着脸皮去找一年没见面的裴珂,借钱给妹妹续命。
那时,邓北辰为了在事业上更进一步,他抛弃了裴珂,跟着一个女经纪人,去了欧洲做舞团首席。
裴珂一气之下,答应借给韩予白五百万,但要求跟韩予白结婚。
她爱的不是自己,韩予白心里门儿清。
裴珂之所以嫁给自己,无非就是想让邓北辰生气。
但为了妹妹的病,韩予白义无反顾的娶了裴珂。不仅仅是为了钱,原本,他就爱着裴珂!
往事如刀,刀刀剁在韩予白的心尖上。
直到手臂上的血凝固住了,韩予白才大梦初醒,去了医院。从医院包扎出来,他接到了沈琳的电话。
沈琳的父亲,是韩家的世交。
韩家落寞后,沈家接了原本属于韩家的生意,扶摇直上。
在咖啡厅里,韩予白见到了久违的沈琳。他不喜欢和沈琳接触,但今天这个约会,他必须要到场。
因为沈琳手里攥着的,是他妹妹的命。
就在一个星期前,医学基金会通知他,沈琳和妹妹的各项指标高度相似,有可能会配型成功。
“这是配型报告。”
沈琳把一份文件,压在桌上,推给了坐在对面的韩予白。
看着文件的内容,韩予白一时间恍惚起来。他苦心追逐了好几年的机遇,竟然就在眼前。
沈琳和妹妹,竟然真的配型成功了!
也就是说,沈琳如果给妹妹捐一颗肾,妹妹就能活下去。
他渴望的眼神中,带着警惕。他很清楚,依着沈琳的做派,她来找自己,必定和利益相关。
他开门见山问沈琳,
“你......有什么要求?”
更新时间:2025-08-15 17:1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