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领证那天,贺舟安的小青梅第九十九次闹***。
他没去,却没想到他的小青梅死了。
婚礼当天,他穿着一身白西装殉了情,留给我一具冰冷的尸体。
婚礼成了葬礼,我从我们相识的天台一跃而下,却回到了领证那天。
为了救我他不惜从望月涯亲手摘下雪莲,却让自己的腿落下了病根,差点死在悬崖下。
当他的小青梅闹***的消息传来时,他对我说:
「白町晚,我们结婚吧,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而我却推开了他的手,笑着说道,
「去找任雪吧,我等了你九十九次,不差这一次。」
1
听到我这句话的贺舟安,先是顿了一下,随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不闹?」
现在的我,在确定眼前这个人还有着活人的气息,没有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死在我面前,甚至连温热的鲜血都溅到了我的脸上,就已经知足了。
我真的很知足了,如果和我领证要让你去殉情的话,我愿意选择放过你。
「我不闹,九十九次了,不差这一次。」
我笑着说了一句,看到我并没有为此大哭大闹,贺舟安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算你懂事了,我会和你结婚,这是我曾经对你的承诺,再等我最后一次。」
贺舟安的脸上全是担心,只给我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酸了鼻子。
他的脚走得不能太快,但这个时候却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哪怕痛的锥心刺骨。
为了救我在最高最陡的望月涯摘下雪莲,险些命丧悬崖。
而如今为了任雪不经意加快脚步,哪怕腿痛的已经痉挛。
或许他对我是理智,而对任雪,则是从心底的爱意吧。
我苦笑了一下,拿着手里的证件,看了看无名指上那枚璀璨的戒指,最后摘了下来扔进垃圾桶。
这枚戒指不仅是贺舟安的束缚,也是我的。
我独自一人去了摩天轮,打算一个人坐一会儿,贺舟安是晚上给我打的电话。
「你在哪?」
「在摩天轮。」
那头的他顿了顿,我一直很喜欢这玩意,却从来不敢一个人去坐,因为我恐高。
「别害怕,等我。」
他匆匆说完后,我听到电话那头一阵甜腻的声音,撒着娇,贺舟安挂断了。
嘟嘟嘟......
我连这忙音都舍不得挂断,一直听到结束,到了最高点,我从高往下望着。
好高啊。
当初贺舟安为了殉情从那天台跳下,他害怕吗?
我不知道,反正我从那天台跳下的时候,是我唯一一次不恐高。
从最高点到了最低点,我原本想要离开,可脑海里却一直都是贺舟安的那一句,
「别害怕,等我。」
等他......
他回来吗?
我不知道,但我的身体为了做出了选择,我没有从这摩天轮下去,而是坐了一圈又一圈。
我看着手机,一直到十二点,一点,两点......
我睡着了,好冷。
2
「回来吧,从那里跳下去,会死的很难看,小姑娘都恐高,你不恐高吗?」
我原本想要从天台跳下去,都闭上了眼睛,却有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我回过了头,看到了一张清俊倔强的脸,对我伸出了手,
「我把手给你,回来吧。」
「我爸妈死了,是我害死的。」
我木讷地说了一句,他们欠了很多债,而那些债,是给我治病欠的。
我贫血贫得厉害,却又是罕见的熊猫血,没有几个人有这种血型,可爸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
「给女儿输血,给女儿治病。」
妈妈问他哪来的,他说别管,有办法。
我的病治好了,可家里却越来越穷,昨天是我出院的日子,笑着回家后,却发现爸妈被人活活打死了,手里紧紧握着一张欠条。
欠了十万。
能买两条人命。
欠条只有两个字。
「已清。」
听到我的话,那个清俊的大男孩皱着眉,
「哪有父母会责怪自己孩子的,他们做这么多,就是想要让你活下来。」
我没有听,从天台跳了下去,他紧紧抱着我一跃而下。
那次我们两个都没死。
没死,我们两个就相互扶持了七年,我陪他从一无所有,到应有尽有,他承诺娶我,我同意嫁他。
他从来不让我进他的房间,我不知道为什么,而当我进去过一次后,我知道了。
里面贴满了任雪的照片,和一本厚厚的日记。
「小雪出国那天,我去了天台,却在那里认识了一个要寻死的女孩,她长得和小雪有七分相似,我觉得她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小雪很调皮,总是将自己划伤,而我那天却听到那女孩说,她也是熊猫血,我觉得可以将她留下来,如果小雪出了意外,可以救她。」
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一笔一笔划在我的心上。
当初我和他讲自己熊猫血的事情,却没想到他心里满是对我的算计,想要将我当做任雪的血库。
我们第一次领证,是任雪回来那天。
我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去。
但他却说,
「白町晚,你别闹,我都同意娶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他没有回头,直接离开了。
我一个人被丢在了民政局。
一直到第一百次......我放下了,因为他让我认清了现实,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救命恩人,因为我去殉情。
我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一双皮鞋,是贺舟安站在我面前,皱着眉看我,
「白町晚,你是傻的吗?我没来你不会回家吗?」
我看着他冰冷的眼神,满是对我的厌恶,可他却站在阳光下,让我忍不住对他伸出手,
「你说了,让我等你。」
听到我的话,贺舟安一愣,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拉住了我的手,
「回家吧,我带你回家。」
他带我去了车上,我却在那车上闻到了一股女士香水味,我从来不用。
皱了皱鼻子,有些酸。
「贺舟安,你爱过我吗?」
他的手正握着方向盘,听到我的话一顿,但很快坚定地说道,
「爱。」
真的吗?
我没有问出来。
或许他是爱我的,我平常感了冒他都会从公司赶回来,一脸紧张地握着我的手。
我重***,他就亲自去摘下那雪莲,不惜摔了腿。
他爱我,可他对我的爱,永远比不上他对任雪的。
可人就是这么自私。
我不要了,哪怕我可能会后悔。
3
家里还摆放着我们的婚纱照,这婚纱照很久之前就照好了,可我们都去了民政局一百次,都没有结成婚。
看着那婚纱照,贺舟安突然握紧了我的手。
「白町晚,我们结婚吧,这次是真的,我不让你等我了。」
心头猛地一颤。
「你不要闹了......」
「我没有闹,我知道你等了我七年,等了我一百次,等了我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我想娶你了。」
我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看他的眼睛,而贺舟安却捧住了我的脸,让我看着他。
我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
「白町晚,你听好了,我这次娶你,不是因为对你的承诺,而是因为我真的爱你。」
不心动是假的。
连我的心脏都停滞了几秒,随后是更为剧烈的跳动。
扑通......扑通......一下接着一下。
「好......」
我还是不争气,还是点了头。
他又带我去了民政局,这次的我们,穿的异常正式。
就像是正在热恋中的情侣似的,要来留下最美的结婚照,而贺舟安紧紧拉着我的手,就像是我们初相见那样。
心里的甜蜜要溢出来,或许老天爷给的这次机会,不是给任雪的,而是给我的。
我们就这样走进了民政局,一直到拿到结婚证,我以为我们圆满了,拿着那结婚证爱不释手。
等了两世。
我没有想到在我要放弃的时候等到了。
却有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这氛围,我听得出来,是贺舟安给任雪的特殊铃声。
他愣了一下,随后摸了摸我的头,
「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我和她说清楚。」
「好。」
我笑着点了点头,反复摩挲着结婚证上的合照,这就像是我们幸福的开端一样。
而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贺舟安已经变了脸色,连他看向我的眼神,都带了狠厉。
我看着他颤抖着手将电话挂断了,心里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而在我说话之前,贺舟安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有些疼。
「跟我去医院。」
「白町晚,我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的宽容大度都是装的,小雪出了车祸,是你给她炫耀和我结婚刺激了她,现在她大出血,你也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他毫不留情地说着,我原本还想要解释,可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一下子怔愣住了。
我想到了他日子中写的。
「做小雪的血库,也未尝不可。」
这下换我浑身发着颤,
「那你说说......我的作用是什么?」
4
贺舟安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最后将我拽上了车,连结婚证都被他无情地撕碎扔到车外,随风而去。
我看着那刚刚拍好的结婚证,就觉得心脏被他撕碎了一般。
「小雪现在在急救室,如果看到了这结婚证一定会刺激她。」
听到他无情的话,我笑了笑,打开车门要跳车。
贺舟安目眦尽裂,一把抱住了我,死死地拽着我的胳膊,
「白町晚!你不想活了吗?」
「不想了。」
我无比认真地回答他,
「早在七年前,我就不想了。」
贺舟安的瞳孔一颤,都有些不敢看我的眼睛。
「就算你现在不想了,当初你的这条命也是我救下来的,你就要听我的,现在跟我去医院,给小雪输血。」
他红着眼将我拽回了车上,我们相顾无言,却都能看到彼此眼神里的悲哀。
他或许忘了,我也是贫血,如果给别人输血过多的话,我会死的。
一直到了医院,贺舟安直接拽着我到了医生面前,
「医生,她是熊猫血,给小雪输吧。」
医生看着我。
他认识我,当初我贫血住院,就是他一直照顾的我。
听到贺舟安的话,医生几乎是下意识说,
「不行。」
「我行。」
我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医生,我可以。」
我重活一世,就是不能看着贺舟安重蹈覆辙,如果任雪出了什么事,他一定承受不了。
而如果他死了,一切都白来了。
我不能。
医生顿了顿,皱着眉看着我。
而我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医生,直接开始吧。」
贺舟安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渐渐褪去,竟然多了一丝心疼,
「白町晚,小雪受伤是你造成的,你理应救她,但你放心,你才是我的妻子。」
他以为用这句话能留住我。
可我却再也不需要了。
「好。」
我笑着看着他。
一直到进了手术室,我都看到贺舟安一直祈祷着,甚至有眼泪流了下来。
贺舟安,你的那滴眼泪,是为谁而流?
5
贺舟安在手术室外一直踱步,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并不喜欢抽烟也不喜欢闻烟味,却在这个时候抽了一根又一根。
一直到他凝着手里的那根烟发呆,那火苗就像是刺痛了他的眼。
刚刚他一直在祈祷。
而他也是刚刚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给白町晚祈祷。
已经很久了,他发现自己对白町晚越来越上心,或许从那一次次的抛弃中,真的爱上了她。
一开始在天台遇到白町晚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是纸片一样摇摇欲坠,就好像一个永远抓不住的风筝,他好不容易抓到了,现在却发现自己手里的那根线被自己弄丢了。
从一开始的算计,到后来的愧疚,再到现在的满腔爱意。
或许他早就爱上了白町晚,只是连他自己都疏忽了。
贺舟安的头有些痛,却猛地感觉自己的眼角有泪流了下来。
他哭了。
不是为了任雪。
手术室的门很久才开。
贺舟安几乎是立即跑了过去,腿生疼,是当初为了给白町晚采雪莲落下的病根。
「她怎么样?」
贺舟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却不是为了任雪。
「任小姐很好,贺总不用担心了。」
医生淡淡地说道,面无表情。
「我不是问她,我是问......我的妻子,白町晚。」
贺舟安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这句话倒是让医生一顿,随后就听到一声嗤笑,
「白小姐有着严重的贫血,刚刚输血过多,死了。」
小说《爱他百次》 试读结束。
更新时间:2025-07-11 17:59: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