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族女子血脉特殊,其中我尤为独特。
四柱纯阴,是千年难遇阴覆全逢的命格。
只要我愿意以自身精血滋养与人交合,哪怕对方命数将尽,也能从阎王爷那里抢回一条命。
但此法有违天道,故而极易流产。
为了救车祸后奄奄一息的顾羽阳,我不惜以燃烧生命为代价使用禁术,强忍疼痛和羞涩主动和昏迷冰凉的他一夜欢好。
翌日他果然重获生机,恢复了往日的龙精虎猛。
顾爷爷感激我的恩情,亲自操办了我和他的婚宴。
婚后,我们琴瑟和鸣十分恩爱。
但他总是经常遭遇各种意外。
为了救他,我一次次使用禁术,怀孕又流产。
第九次流产那天,我躺在病床上虚弱地连眼睛也睁不开。
却听见他搂着娇养的金丝雀柳丝丝在亲吻。
“阿阳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和这个骗子离婚啊?人家都等不及了。是你之前说让我别急,先报复她让她流产几次再说。”
“现在都快一年了吧,你是不是舍不得了?”
男人嗤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丝丝,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暧昧喘息声响起,我的眼角流出一滴清泪。
顾羽阳,你的命是我从阎王手里借来的。
既然如此,是时候该还回去了。
我听着顾羽阳和另一个女人激情缠吻的声音,只觉得心如死灰。
良久,房间里的动静终于没了。
我抚摸着肚子,感受着流了九个孩子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他的欺骗而已。
我痛到生生呕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满屋都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顾羽阳就坐在我的床边,他神情哀伤。
“幼晴,医生说这次你的子宫受伤太严重,恐怕以后不能怀孕了......”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胃里一阵恶心,被子下的十指已经紧紧攥成了拳。
见我不说话,顾羽阳温柔地将我拥入怀中,拍了拍我的背。
“别难过了,有我在。”
我把脸埋在他的肩头,终是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出院时,顾羽阳没来接我,只派了管家过来。
时隔月余再次回家,目之所及的陈设全部换新了一番,从前我亲自选择的装饰品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幼稚的风格。
我刚准备叫下人过来问问,就听见了一阵悦耳的笑声。
一个身姿曼妙灵动活泼的女人小跑着过来,嘴里还说着。
“阿阳哥哥,我错了,别......”
身后的顾羽阳换了一身青春洋溢的运动装,很明显两人是情侣装。
他脸上的笑意在看到我的那一瞬凝固了几分。
“幼晴,她......”
女人倒是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自然地搂住顾羽阳的胳膊撒娇。
“阿阳哥哥,她就是顾爷爷非要让你娶的那个人吗?长得好丑啊,一点都配不上你。”
顾羽阳语气宠溺,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别这么说。”
我的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钢针刺伤,泛起了连绵的疼痛。
我的命格万中无一,但每使用一次禁术就是在损害自身,容貌也会变得越来越黯淡无光,脸上也会多出一条疤痕。
记得之前有次我和顾羽阳一起参加一场拍卖会。
有名媛在背后讥讽我。
“你们看,她容貌这么丑陋,还能攀上顾家大少,看来还是床上有什么过人的功夫。”
“是啊,我要是她这么丑,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顾羽阳知道后,第二天就直接让对方公司的股价跌停。
她们跪在我面前不停扇自己的耳光道歉寻求原谅。
顾羽阳搂着我的腰,不屑一顾道。
“在我心里,我的妻子就是最美的。你们这群庸脂俗粉也不好好照照镜子,你们连她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那天还是我为她们求情,顾羽阳才停手放过了她们。
后来无人再敢置喙我的容貌。
但如今,他却如此娇惯纵容柳丝丝。
我只觉得胸口处有些犯闷,几乎喘不上气来。
“幼晴,这是丝丝。”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有些闪烁。
“之前宴会的时候,我喝多了,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必须负责。你放心,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就养在你的名下,这样也能弥补你的遗憾,一举两得。”
柳丝丝明显是有点不满顾羽阳这个说法的,嘟了嘟嘴,脸转向了一边。
顾羽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搂住了她的腰捏了捏。
许是挠到了她的敏感处,柳丝丝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着这一幕,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在病房昏迷时听到的事情都是假的了。
我强忍住反胃想吐的冲动,平静地看着他们。
“我知道了。”
之后我径直回了房间。
身后顾羽阳似乎是没有预料到我的反应会如此平淡,看着我离开的方向神思不守。
柳丝丝有些气恼。
“算她识相。阿阳哥哥,不是说好的等她回来了直接把她赶走吗?你怎么......”
但顾羽阳罕见地没再温柔安抚柳丝丝,随意找了个借口心烦意乱扯了扯领带就去公司了。
我回了卧室,却发现小提琴不见了婚纱照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顾羽阳和柳丝丝的合照,属于我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佣人有些支支吾吾。
“夫人,这些都是柳小姐吩咐,我们才会......”
我没心思听完,径直冲去了杂物间翻找。
可满头大汗翻完了所有的角落,都寻不到那8个平安符的踪迹。
其他东西都是身外之物,都不重要。
但这8个平安符是我亲自一步一叩首跪求得道高僧为我不幸流掉的八个孩子超度用的,我一直放在枕头下面夜夜陪伴着。
这一次流掉第九个孩子实在是对我身体损伤太大了,被紧急送往医院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带上它们。
柳丝丝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丑八怪,你是在找这几个破烂吗?”
她手里拿着8个颜色已经不再鲜艳的平安符,故意扬了扬。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色惨白扑了上去。
“还给我。”
柳丝丝像是逗猫一样戏弄我,将平安符举得高高的。
我身子本就虚弱没恢复好,力气没她大,根本抢不过她。
我眼眶泛红,声音都在颤抖。
“求求你,还给我。”
她掩嘴轻笑道。
“你很想要吗?这样吧,不如你给我跪下,说不定我会考虑考虑?”
我死死攥紧了拳头,跪在地上。
“可以了吗?还给我。”
柳丝丝红唇微扬,笑得花枝乱颤。
“你好像条狗啊。”
她突然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口红形状打火机,火苗一瞬间就将薄薄的平安符点燃了。
“不......”
我尖叫出声,想去阻止,可惜为时已晚。
明明是小小的火焰,却在分秒中轻飘飘吞噬了一切,只剩下几缕黑烟。
我气急上前紧紧攥住柳丝丝的衣领。
她却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眼中含泪。
“姐姐,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无辜的啊,求求你放过他吧。”
在背对着人的角度,她突然就从楼梯上重重摔了下去,温热的血液从身下散开,散成一团血色花朵。
顾羽阳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有些气恼。
“桑幼晴,你太过分了。”
我倔强地看着他。
“不是我做的。”
柳丝丝脸色惨白,歇斯底里道。
“是你,就是你想害死我的孩子。阿阳哥哥,救救我们的宝宝。”
顾羽阳眼神瞬间结冰,抱起柳丝丝就冲向医院。
折腾到深夜,他们才回来。
顾羽阳公主抱着柳丝丝,悉心呵护着她,生怕她吹到一点风。
柳丝丝语带哽咽,颤抖着开口。
“姐姐,我知道你不能生育了所以看不惯我有宝宝,可是孩子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顾羽阳冷漠地看着我。
“向丝丝道歉。你知不知道再晚去一点,孩子就真的没了。”
心口处传来阵阵刺痛,我苦笑着开口。
“凭什么,我说过了我没做。”
顾羽阳突然死死拽住我的手腕,冷若冰霜。
“道歉。”
他看见我眼里的恨意,有些怔愣,手松了几分。
但柳丝丝却突然呻吟了起来。
“阿阳哥哥,我肚子还是好痛啊。”
顾羽阳眼里的犹豫突然就不见了,眼神瞬间变得坚硬起来,他拽着我来到了庭院里。
保镖将我按在地上跪着,我的膝盖重重磕在地面上。
“你既然不肯认错,就好好在这里反思,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起来。”
看着他们依偎着离开的背影,我只感觉尖锐的疼痛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可这些都比不上此时此刻我心里的痛处。
保镖压着我跪了整整一夜,我的膝盖被碎石子磨出了深深的血渍,再也没忍住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顾羽阳看着我的表情很是复杂,刚要上前,柳丝丝便开口了。
“姐姐,阿阳哥哥只是让人看着你,你又何必用这种苦肉计呢。”
我没有错过顾羽阳眼里一闪而过的厌烦。
“桑幼晴,你好自为之。”
我抚摸着手腕上那串血红的珠链,呢喃出声。
“小九,再等等,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如今支撑着我留在这里的唯一信念,就是希望我的八个孩子能往生极乐。
快了,就快了。
我去了花园,却看见有一群人围在那里,闹哄哄的。
柳丝丝正不停打着喷嚏。
“阿阳哥哥,我从小就梨花过敏,这是谁种的啊,存心让我难受。”
这颗梨花树是我刚嫁给顾羽阳的时候,他替我移栽的,如今已亭亭如盖。
上面还绑了秋千架,闲暇时顾羽阳曾经抱着我一起悠闲地在这里晒太阳。
顾羽阳冰冷的眼神在看见秋千架的时候也柔和了一瞬,但柳丝丝接二连三的喷嚏声又让他目光开始变得冰冷。
他无情地对佣人下令。
“把这颗梨树砍了,还有这个秋千也撤掉。”
我看着佣人们拿起了电锯就要开始动作,连忙小跑过去。
“住手!”
膝盖在大力动作下又渗出了血迹,但我的全部心思都在这颗梨树上。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顾羽阳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我哀求着看着顾羽阳,突然跪在了地上。
“你不是就想让我道歉吗?我道歉,对不起,柳小姐。”
“求求你,再等一天好吗?就一天。”
顾羽阳被我突如其来的下跪弄得有些无措,他看着地上蹭出的红色血渍,下意识就想上前来扶我起来。
“那就......”
但下一刻,柳丝丝却突然倒了过去。
“阿阳哥哥,我头好痛啊。”
顾羽阳眼里唯一的一丝柔情消失殆尽。
“还愣着干什么?我说的话不起作用了吗?”
电锯轰隆的声音开始响起。
我尖叫着想要扑上去,但被顾羽阳指使保镖死死按住了,分毫动弹不得。
他们很快就砍掉了这颗粗壮的梨树,在挖走根系的时候发现了被埋在土里的八个小小的瓷罐。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落了下来。
那一瞬间我小小的身躯似乎爆发了巨大的能量,我不要命地挣脱了保镖死死抱住那八个瓷罐。
明明再等一天,我可怜的孩子就能蓄积灵气重新投胎了。
可是这仅剩的机会都被他们的亲生父亲亲手毁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自己爱上了顾阳羽。
柳丝丝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勾了勾唇,随即又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阿阳哥哥,之前方士曾经说过家里有什么东西冲撞了胎儿,才会让胎相不稳。如今看来,该不会是姐姐手里的这几个东西吧。”
我指尖在掌心中掐出深刻的痕迹。
柳丝丝的胎相明明十分平稳,却非要装模作样。
顾羽阳眼神凛冽,示意保镖将我手中的东西夺走。
我疯狂挣扎,只听见一声“咔嚓”声音。
我的手腕骨折了,双手无力垂落,只能眼睁睁看着保镖抢走了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疼得眼前发白,看向了顾羽阳,可他的全副心神都在柳丝丝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手腕已经被折断了。
我记起了新婚的时候,我为顾羽阳煎药,手上不小心烫了个小水泡,他心疼得不行,兴师动众为我找来了医术精湛的烫伤科大夫。
哪怕是医生说只是无关轻重的小伤口,他仍旧不停为我轻轻吹拂只为缓解我的疼痛。
更新时间:2025-06-13 15:1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