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青筋暴起，扬手就要掌掴。

我笑着将王妃金印按在他抬起的掌心里。

门外突然传来甲胄撞击声。

萧景珩的玄铁剑挑开珠帘。

“你们在我药里下毒，想让王爷碰我后毒发身亡，可惜啊……”我转身看向萧景珩，他剑尖正挑着本泛黄账册。

“王妃忘了这个。”

他将账册甩在苏父脸上，钢印划破那道虚伪的慈父假面。

我踩住父亲想藏账册的手，靴底铁片将他指甲掀翻：“现在跪，还是等刑部来抄家时跪？”

雷声劈开窗纸时，我终于听见膝盖砸地的闷响。

母亲额头磕出的血蜿蜒成线，像极了当年雪地上冻僵的墨痕。

我蹲下身，簪尾沾着她额心血，在苏玉瑶脸上勾出了一道道可怖的血线。

“别怕，这毒发作时有飘在云端的快活呢。”

我贴着她耳畔呢喃，“就像你们骗我喝下杏仁茶时说的——这可是大补的圣品。”

萧景珩的剑鞘忽然压住我肩膀：“王妃，你的手在抖。”

我盯着他面具下滑落的黑发：“王爷，我家乡有句话叫以牙还牙——”血珠顺着指缝滴在苏玉瑶头顶时，我笑得比梁上悬挂的镇魂铃还冷：“这才刚刚开始。”

……马车内。

青缎车帘随着颠簸轻轻晃动，萧景珩指节叩在檀木小几上，震得药碗里褐色的汤药泛起涟漪。

我盯着他袖口暗绣的螭纹，嗅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霜糖香——他竟在喝药时偷藏了蜜饯。

“查清了吗？”

我捻起一块浸过药汁的茯苓糕，指腹摩挲着糕点上龟裂的纹路。

萧景珩银面具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十九年前冬月廿三，苏侍郎发妻咳血暴毙而亡，三日后继室王氏便戴着凤头钗入了祠堂。”

车轱辘碾过碎石，我袖中的玄鸟玉佩硌得肋骨生疼。

“果然，有后妈就有后爸。”

我冷笑一声，任由茯苓糕碎屑从指缝簌簌而落。

“后妈？”

他剑眉微蹙，鎏金护甲划过我袖口沾着的夹竹桃粉末。

“就是继母。”

我故意将尾音咬得绵软，果然见他耳尖泛起薄红。

“王爷呢？

总不会真是因着这张脸……”指尖虚点他面具，他颈侧筋脉突然暴起，喉结重重滚动——是金属中毒发作时吞咽血沫的习惯。

“那你的太子位？”

“弟弟觊觎皇位。”

他说得轻巧，剑柄却将车辕生生按出个凹痕。

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