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她单薄的身影云岫正在廊下张望,听见动静立刻惊醒,提着灯笼快步迎了上来姑娘怎么才回来云岫压低声音,灯笼的光映出她焦急的神色方才夫人身边的翠儿来了,送了一瓶药膏,说是她的话戛然而止,灯笼的光照到了沈明禾手上的烧伤天爷云岫一把抓住她的手,这是怎么弄的她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是不是夫人又责罚您了。...
乾泰二十八年,秋。
辰时,雾霭刚刚漫过青松。
沈明禾扶着丫鬟云岫的手下了马车,绣鞋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珠。
上面都是山路,马车不便通行。
母亲裴氏早已抱着四岁的幼弟先行一步。
今日是父亲百日祭,按江南习俗,该在坟前烧些纸钱,告慰亡魂。
沈明禾抬步走向了蜿蜒的山路。
转过一道弯,松林渐密,晨风裹挟着潮湿的松香扑面而来。
裙摆已被露水打湿,但她恍若未觉,只是紧了紧披风,跟着裴氏的背影向前走去。
终于,在一片青松环绕的空地上,她看见了那座新立的石碑。
碑上“沈知归”三个字被晨雾浸润,显得格外清晰。
裴氏已立在碑前,原本在奶娘怀中幼弟也已站在了她身旁。
石碑下放着一碟桂花糕,一壶清酒,还有父亲生前常买的梅子糖。
墓前一时静的可怕,就连平时最是闹腾的远哥儿也格外安静。
沈明禾缓缓跪在蒲团上,素白的裙摆铺开在。
...
沈明禾抱着残存的手稿,跌跌撞撞地跑到后院。
月光如水,洒在那株梅树上。
她靠在树干上,指尖触到粗糙的树皮,仿佛还能感受到父亲的手温。
那年春末,父亲还站在这里为她种了这棵梅子树。
当时父亲衣袖被树枝勾住也浑然不觉,只笑着说:“禾儿,这棵树是为父特意为你种的,等它长大了,年年都能结出最甜的梅子。
”如今梅子树还在,种树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明禾缓缓滑坐在地上,手稿散落在膝头。
夜风拂过,带来一阵凉意,也带来了那个雨夜的记忆。
那是父亲好不容易沐休一次。
外面大雨倾盆,母亲难得没有抱怨,反而吩咐厨房多做了几道菜。
父亲坐在桌边,给沈明禾夹了一块桂花糕,又给母亲斟了一杯酒。
“难得一家人吃顿饭。
”父亲笑着说,眼角有细细的笑纹。
母亲抿了一口酒,没有说话,但神色是少有的柔和。
沈明禾咬着桂花糕,心里甜滋滋的,连窗。
...
沈明禾手中的笔顿了顿。
她想起方才在书房,母亲那一巴掌落下时,眼中闪过的痛楚。
“姑娘在想什么?”云岫轻声问。
沈明禾摇摇头,继续低头抄写。
月光渐渐被云层遮住,屋内只剩下烛光摇曳。
“云岫,”她忽然开口,“你说,上京的天,看得见北斗吗?”云岫一愣,随即笑道:“自然看得见吧,只是听说侯府的屋檐层层叠叠,怕是要把星子都遮了去。
”沈明禾也笑了,眼中却闪过一丝怅然。
她低头看着案上的手稿,河水向前奔流不息会有终处……就像人,总会有个去处。
如今,她的去处是上京,是那个从未谋面的外祖母家。
沈明禾轻轻叹了口气,继续低头抄写。
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
云岫悄悄退到一旁,从妆奁里取出一个小匣子。
里面是沈明禾平日里攒下的碎银子,还有几件不值钱的首饰。
她数了数,轻声说:“姑娘,这些够买书了。
”沈明禾头也不抬。
...
沈明禾还没来得及回应,门就被猛地推开。
云岫一进门,目光瞬间定格在那骇人的一幕上,喉咙里几乎要溢出尖叫。
“别喊!”沈明禾的声音如刀锋般凌厉,瞬间切断了云岫的惊恐。
云岫的瞳孔紧缩,目光在持刀男子和自家姑娘之间来回游移,手足无措。
那男子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她立刻如被冰封,噤若寒蝉,快步跑到沈明禾身边,想将她护在身后。
沈明禾轻轻拍了拍云岫的手背:“没事,去把炭火点着,烧水吧。
”云岫战战兢兢地照做,目光却始终警惕地锁定着那男子。
炉火渐渐燃起,青烟袅袅上升。
船舱内,三人沉默对峙,唯有炉火噼啪作响,仿佛在敲打着彼此紧绷的神经。
沈明禾也在悄然打量着那男子。
他面色苍白,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坐姿,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贵气。
这样的人,为何会被人追杀?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眼与她对视。
四目相对的瞬。
...
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湿透的黑衣紧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
但眼神依旧凌厉,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直直地盯着沈明禾。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沈明禾仿佛又从他眼中读到了那句无声的威胁:“你敢出不救?”沈明禾和云岫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恐惧。
最终,她们只能伸手将那个男人拉了上来。
而他刚一进船舱,就支撑不住,直接晕倒在地。
沈明禾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
她心里顿时复杂极了。
她想着他还不如就这样死了,这样自己就安全了,但又觉得这是一条人命,自己救了一半了不能这样直接放弃。
“姑娘,现在怎么办?”云岫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沈明禾咬了咬牙,低声道:“先把他衣服扒了,拖到旁边地上,别让人发现。
”两人手忙脚乱地将那个男人的湿衣服脱下来,又用毯子将他裹住。
沈明禾蹲在地上,目光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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